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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設計中國

中國新時代2012年第7期誰在設計中國在人類進入信息時代之後,工業化大批量生產時期留下的運作方式已經難以滿足人們的需求。工業社會中,企業依靠低價格、低成本的大規模制造來滿足呆板統一的社會化需求,一個型號的訂單可以批量生產幾百萬件。信息時代裡,大規模制造開始被大規模定制所取代。面對消費者眾多的消費需求,企業可能要用更多的型號來對應幾百萬或者上千萬的需求⋯⋯| 文屏東恆春房貸 • 本刊記者 郭樹涵在8,000公裡的高空飛行中,Lisa Ma腦中繁復的念頭讓她幾乎忘記瞭長時間固定坐姿引起的不適。航班快要落地前,她想通瞭接下來在中國可能面對的大多數“關節”。“我必須認真地面對,它對我來說,不僅是理想,也是向周圍人證明自己的方式。”Lisa Ma淡淡地告訴記者。Lisa Ma是一名自由設計師,在這之前,她是世界上最富盛名的設計公司之一——五角設計聯盟的設計師,並在這傢企業做瞭美國航空公司、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猶太人遺產博物館等設計。2009年至2011年間,Lisa Ma開始與T-Mobile的未來實驗室合作,共同研究可能觸及未來領域的設計,這也使她在TED Global 2011展中被邀請為TED T-mobile Workshop的主持人。“和T-Mobile合作是一種新的雇員方式,想想看,我們想要完成的事情交叉存在,我們在交叉的領域進行合作,卻又彼此保持相對的自由。” Lisa Ma對自己能自由地設計頗為自得。當然,她的自得也頗讓其傢人頭痛。Lisa Ma的父親就用“城市間的小老鼠”這樣的綽號來對她打趣,不久前,Lisa Ma在深圳完成瞭一項被她稱之為“Farmification”(記者按:大概是指工人業餘從事農業工作)的設計。“我認為,在不久的將來,中國工人將不得不面對一個新的問題。在新的科技產品替代舊有產品後,這些固有企業的工人可能失去工作。而我希望這個設計,能緩解這種情況給失業者帶來的傷痛。”雖然這個想法顯得沉重,但Lisa Ma語氣中還是顯得輕松而有信心。可事實上,設計並不像Lisa Ma表現得那樣輕松。設計企業對開始一項設計項目極其審慎,消費者(不論是政府、企業還是個人)通常又對最終的設計產品頗為挑剔。設計者經常要冒著最終設計被全盤打回的風險開始投入資金和人力。而在中國,設計企業的狀況一度更為窘迫。由於中國設計一直依附在中國制造的身後,從未得到市場的認可,一位制造企業領導甚至告訴記者:“給設計公司一張國外產品的照片,他們在上面改改就行瞭。”這樣的情況下,很多設計者經常在拿不到大額尾款甚至定金的情況下就要開始項目。Lisa Ma的情況並不比這些中國設計企業好多少,她需要自己付款來為自己的設計項目買單。最後她選定瞭一傢生產遊戲機手柄的中國企業,開始設想讓工人業餘從事農業工作的可能性。“當這些員工在工廠旁閑置的土地上,用他們從祖輩手中傳承下來的技藝,在閑暇時種植蔬菜,並在收獲後自己食用或出售,減輕他們的生活成本,看著他們欣悅的表情,我知道,我的設計對瞭,它有靈魂瞭。”Lisa Ma在項目總結中這樣寫道:“這項研究一旦有所突破,將解決在iPad和Kinect時代遊戲機手柄被淘汰之後,工人所面臨的就業問題,同時也將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中國的產業結構過於依賴西方科技需求的現狀。”中國設計在被誰設計Lisa Ma的這項設計並未得到真正的認可。一位在中國設計界浸淫數年的從業者面對Lisa Ma的設計投影就單刀直入地詢問:“誰會為這個掏錢?”這在中國確實是個很難繞開的核心問題。每年都會有數十傢工業設計公司因為商業失敗而被甩出這個行業,盡管這些企業的設計思想可能很成功。對此,身處鄭州的室內設計師孫禾深有體會。“在裝修行業,設計本身並不掙錢,它的作用更像是份競標書,讓人選擇把活交給你。”七年前,在鄭州一傢裝飾公司擔任設計總監職位的孫禾選擇辭職創業。在他看來,下這樣的決心並不困難。“當時,那傢企業至少有一半的單子是沖著我來的。”孫禾後來分析自己當時的想法時這樣說道。在很多當地的圈內人看來,孫禾當時的創業團隊堪稱豪華。現在,因公司經營問題不得不選擇分道揚鑣的創業夥伴很多成瞭鄭州室內設計業的佼佼者,名片上印有創意總監的頭銜,拿著過百萬的年薪⋯⋯對此,孫禾開誠佈公地告訴記者:“我對商業並不熟悉,這也是我之前失敗的原因。”孫禾原來的創業夥伴對他的自我檢討很認可,他們認為,孫禾過於追求裝修的完美,在成本上很少考慮。“現在,我想通瞭失敗的關鍵,以後再幹,就和一個懂商業、能談單的人搭夥,到時候,我把錢全存在他那裡,到年底再去結賬。”最後,孫禾笑著說出瞭他未來的打算。事實上,孫禾選擇在2005年開始創業並非完全是他所說的“心血來潮”。在整個中國工業設計的歷史上,2005年是個極其重要的年份。經過之前十幾年的發展,中國工業設計開始進入起飛階段。縱觀中國設計大事圖表就會發現,自1995年11月23日中國第一個設計學院成立到2004年無錫市創建瞭我國第一個國傢級工業設計園的這段時間裡,中國工業設計乏善可陳。不過,乏味自此終止。此後,中國工業設計開始像港產的商業題材電視劇一樣高潮迭起。一個行業如果想要興盛,必然要有兩大基礎——眾多的從業人員和龐大的消費群體。從從業者來看,2005年,中國工業設計人員增長到30萬人,各個大學也基本開辦瞭相關學科;從消費者來看,隨著股市的暴漲和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費者開始對設計出的產品表現出濃厚的興趣。2005年,中國工業設計年產值約為300億元,相當於2004年中國國內生產總值的2.19‰,而且,這樣的情況隻是一個序曲。2006年,在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大力推動中國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報告後,各地方政府開始頒佈一系列相應的發展規劃和扶持政策。中國創意產業呈現出蓬勃發展態勢,許多傳統企業紛紛轉型跳進瞭文化創意領域。金山軟件公司董事長,小米科技CEO雷軍曾有句被眾多創業者奉為圭臬的名言:“隻要站在風口,豬也能飛起來”,雖然當時東方園林(002310,股吧)董事長何巧女並沒有聽過這句話,但這依然不妨礙她支撐著將要垮掉的公司。“實際上,創業者在這時是騎虎難下的,欠瞭別人那麼多錢,宣佈破產怎麼給別人交代呢?”孫禾在自己的公司經營轉壞後強撐瞭一年。“那時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命運能垂憐,欠債得以還清,自己的設計能夠被更多的消費人群認可,它就會帶來巨大的利潤。”也許,這也是那時東方園林的希望。直到今天,已經很少有人記得當年東方園林的慘況。2003年,東方園林遇到瞭誕生以來最為嚴重的危機。由於前期的快速擴張,東方園林的資金鏈出瞭問題。與此同時,一些客戶發現東方園林的工程存在質量問題,開始不再支付尾款,甚至準備起訴何巧女。那時,東方園林的承包商、勞務提供商、材料供應商日日派人來催款,結賬方法也從墊付改為現金,但即使如此,還是經常看見民工堵門催債的情況。何巧女後來回憶說:“那時候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瞭。”在這種情況下,東方園林內部也開始出現問題,原本被何巧女所信任的多個分公司老總紛紛出走,他們有的開著公車不知所蹤,有的帶著可以兌現的合同一去不返⋯⋯面對絕境,何巧女隻能和丈夫兩個人硬著頭皮去各個公司求告,反復地解釋、承諾,直到以前的合作者願意繼續合作。“好在我們熬到瞭2005年。”2005年,陸續接手一些重大型項目的東方園林逐漸緩過氣來,何巧女也將公司的主要業務從房地產園林景觀工程轉向市政園林景觀工程。一位在園林設計行業浸淫多年的從業者魏剛告訴記者:“相對於房地產園林景觀工程,市政園林景觀工程有著更高的毛利,尤其是綠化方面。很多地方政府對城市化景觀有著和GDP一樣的癡迷,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GDP還容易討好中央政府和老百姓。”東方園林開始大量招攬國際各類專業人員:景觀專傢、生態專傢、城市規劃專傢、歷史文化專傢、城市價值專傢、區域產業專傢、經濟專傢⋯⋯這樣的人才架構也有利於破除中國工業設計的一個弊病——特行獨立、難以團隊作戰。何巧女後來回憶起當時挖人的情景說:“我不停地對他們說,來中國吧,在這裡你能實現別處實現不瞭的夢想,中國有著世界最多的人口,這裡的復雜挑戰遠比你想象的有意思,如果你在中國成功瞭,還有什麼能夠難住你。現在中國的城市化是一個國際問題,想象一下,你能在對全球經濟發展都有貢獻的項目上去探索,並把它烙印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東方園林所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這本身就擁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景觀設計開始向流水線式作業發展。何巧女曾坦承:“現在很少有人把園林當做藝術來做,大部分是把樹種上再說。”現在,每傢景觀設計公司中真正從景觀專業畢業的人甚至占不到三分之一,基本都是從建築、規劃等專業轉過來的。“這些人每天會像機器一樣完成畫圖、交稿,很多設計師幾個月才去工地看一次自己的作品。”魏剛說。面對這種情況,東方園林參考建築業的工程監理設立瞭藝術總監一職,這個職位的人會代替設計師常常出現在工地現場。對此,東方園林解釋,園林這種東西是靠造出來,設計隻是一個構思,相當於一個小說編劇,導演才能夠把電影拍漂亮,對東方園林來說,設計師是“編劇”,藝術總監是“導演”。對此,魏剛頗為無奈:“這意味著,每一個設計師都在為錢妥協,我們就像個被操縱的木偶。誰見過木偶有靈魂?”設計向錢看,這不僅出現在環境規劃、室內設計、建築設計等和房地產密切相關的領域,這在中國工業設計界已經成為瞭普遍的現象。“單看這一點,中國工業設計甚至已經落後在中國制造之後。”不可否認,設計需要商業化來證明自身價值。但是,既然是設計,就必然有超前元素凝結其中,就有可能造成一些作品不被當時的市場認可。中國制造業在談創新時經常說,“生產一代、儲備一代、研制一代、構思一代”。這些構思的產品在某種意義上正是公司未來的命脈所在,如果為瞭錢把設計過度商業化,就會出現儲備不足、研制稀缺、構思全無的情況。好設計=好生意?不久前,日本GK集團社長田中一雄告訴本刊記者一個心得:“好設計等於好生意。”這句脫胎於著名波普藝術傢安迪•沃霍爾“藝術是最好的生意”的話語影響瞭工業設計將近半個世紀,近些年,隨著世界經濟危機的深化,更多企業把其奉為經典。不過,並非所有人都對這一觀點表示認同。今年5月,因參加《非你莫屬》節目而紅遍華人圈的清華大學工業設計和設計創新方法專業、設計戰略與原型創新研究所博士李一舟在節目開場時就感慨道,“我發現現在中國設計這個行業走得有點偏。 ”蘋果公司對此頗有發言權,從1998年開始,斯蒂夫•喬佈斯使蘋果電腦公司發生瞭令人嘆為觀止的轉變,這得益於蘋果公司對卓越的工業設計方案的成功操作。iMac上市僅7個星期便成為零售業績最好的電腦。著名設計公司Pentagram的合夥人Robert Brunner評價說:“它們把iMac看成是多彩、令人激動、成功設計的象征,使人為之瘋狂。”蘋果公司成瞭世界上最有想法的企業,這也使它的模仿者無所適從。對此,蘋果公司解釋為,這些公司的設計者介入開發過程太晚瞭。在他們看來,大多企業常常是在已經選擇某一概念之後才來找設計者。一方面產品規格很糟糕,另一方面還希望能對此來個很酷的設計。設計者對此也是無能為力,這彷佛可以解釋設計師感覺的自身設計和企業不協調的原因。不過,Lisa Ma對此還有著另一番見解。“並非是工業設計的道路走偏瞭,而是工業設計行業已經開始變革瞭。”在人類進入信息時代之後,工業化大批量生產時期留下的運作方式已經難以滿足人們的需求。工業社會中,企業依靠低價格、低成本的大規模制造來滿足呆板統一的社會化需求,一個型號的訂單可以批量生產幾百萬件。這個時期,由於信息不對稱,主動權握在企業手中,企業生產什麼,消費者就必須接受什麼,這種情況下,工業設計肯定要對企業負責,提供企業想要的東西,領取相應的報酬。但在信息時代,這個順序被完全倒置過來。隨著消費者能越來越便捷地獲取信息(消費者可以在互聯網上看到所有產品、所有價格),消費者的選擇權被成倍地放大瞭(放大倍數與該消費者獲得信息的全面性成正比)。主動權開始掌握在消費者手中,大規模制造開始被大規模定制所取代。面對消費者眾多的消費需求,企業可能要用更多的型號來對應幾百萬或者上千萬的需求,這顯然是低效率的。為瞭提高效率,企業會要求工業設計貼近消費者,發現不同消費者的共同需求,對眾多的型號進行壓縮,在效率和需求之間尋求平衡。可是,由於工業社會結構的根深蒂固,很多工業設計人感到瞭不對,也無法解釋其原因。現在,很多工業設計企業已經開始自發轉變,雖然它們也說不清楚這些轉變因何開始。不過這樣的描述在蔣路波和郭培眼中肯定顯得並不準確,“我們一直在打破自身的固有思路,貼近消費者,用設計把客戶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蔣路波向記者闡述其思想時多次用瞭“打破”一詞。三年中,他創建的北京潤富堂環境藝術設計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潤富堂)正在幫助沈陽機床(000410,股吧)逐漸脫離同質化競爭這個泥潭,並憑此獲得瞭越來越大的市場和利潤。這在很多工業設計公司眼中顯得不可思議,要知道,機床是裝備制造業利潤最低的行業之一,很長時間內,機床行業平均凈利潤率隻有5%左右。打破常規,這是潤富堂和機床企業合作前做的第一件事。一直以來,很少有機床企業會同意用鈑金造型的手段來進行設計,它們認為,這會造成機床產品生產成本的進一步增加,不利於“填飽肚子”和降低價格。“我認為這樣的想法過時瞭,現在購買機床的消費者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找不到他們心中美觀和實用的機床。”在第六屆中國數控機床展覽會上,潤富堂推翻重做瞭沈陽機床的防護設計,修改瞭其工藝與連接,這樣的改進直接促使某位西南公司的老板看過展會後,直接掏出10萬元要求在本已開始安裝的機器上更換新防護⋯⋯“最開始,我們要向某個機床企業報價,一般來說,他不可能認可你報出的高價格,你要向他解釋,為什麼我們值這個報價。而現在,我們是把產品生產出來,你來看,這個設計值多少錢。”蔣路波直言,“最近,我們重新設計瞭機床裡的照明系統,並生產瞭幾千套,然後問沈陽機床,你看看這個怎麼樣,你要不要?”最後,沈陽機床和潤富堂簽訂合同,買斷瞭這套系統。與潤富堂相比,以高級定制稱雄中國服裝(000902,股吧)設計領域的北京玫瑰坊時尚文化發展有限公司(下簡稱玫瑰坊)更有分析價值。讓我們共同回想一下服裝的歷史吧。幾百年前,那時人類還沒有進入到工業化時代,人們還需要去成衣鋪選擇佈料,然後等待裁縫用幾十天的時間把衣服做出來。直到紡織機、縫紉機、服裝公司開始進入到人們的生活,一件件工業化的服裝從流水線上走進百貨公司,這種模式下,服裝開始靠品牌來進行區分,時裝變得越來越便宜和相似。直到有一天,人們開始不滿足一般的穿著,開始找人為自己設計時裝,這是多麼奇妙的一個循環。也許,世界上很多東西就是處在這樣一個循環內,制造業如此,銀行業如此,工業設計也是如此。不過,雖然產業可能回到“原點”,但運作的方式卻已經不同。現在,玫瑰坊團隊中有設計師、造型師、打版師、繡工、技師等多個工種,大傢在一起為高級服裝定制做著“加法”。在郭培看來,設計師設計思想是60分,而完成一件100分的作品,要靠玫瑰坊公司全體員工集體智慧。“我喜歡用新人,培養他們獨立的創作意識。有時候,一件作品,我先畫出草圖,設計人員會根據我的創意,延展設計。具體到花型圖案什麼樣,放大展開的效果如何,要通過設計主創人員的再創作,共同完成一件作品的設計構想。”玫瑰坊的執行總裁曹寶傑認為郭培高級定制的靈魂在於純真,他告訴記者:“她現在的想法還像一個小女孩⋯⋯追逐自己的夢想,想通過服裝把幸福傳遞給更多的人。”郭培對此說法很認同,“現在金錢、名譽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瞭,金錢是步驟,賺到的錢要用來實現自己的夢。設計師要追求‘忘我’的境界,實現自己人生的理想。經過15年在高級定制設計領域的歷練,我感覺現在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情瞭,我要做出獨特設計的‘中國嫁衣’,完全屬於原創,是可以進入中國服裝博物館的藝術品。”曾有媒體問過郭培這樣一個問題,通常服裝公司的品牌時裝發佈會,是為瞭銷售,但你的時裝秀,與經營無關。90分鐘的奢華時裝秀,耗盡千萬資金,那是擁有150名技師、300個工人的玫瑰坊一年定制3,000件高級禮服的全部利潤總合!值嗎?為瞭什麼?郭培回答,賺錢是手段,追求服裝藝術的極致美,才是目的和夢想!不追逐利潤,思想常被感性因素所左右,郭培的答案中少瞭合格商人的理性。但這樣的性格反而備受推崇,今年6月,宋祖英身穿玫瑰坊的鳳凰刺繡旗袍亮相“跨越巔峰——三大巨星倫敦音樂會”現場,引起瞭一片贊譽。而隨著玫瑰坊作品在國內外的頻頻亮相,郭培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設計企業應上市“我現在還在籌備上市,所以不方便回答你問的問題,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以後多聯系。”這是月前記者致電上海同濟同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同濟同捷)董事長雷雨成得到的回答,口氣依如兩年前同濟同捷初次沖擊創業板失敗,疲憊中帶著自信。據記者所知,幾年間,雷雨成從未放棄過上市的打算,這確實和很多國內的工業設計公司大相徑庭。其實並不難理解。在很多工業設計企業管理者眼中,設計是一個專業服務行業,以人為核心,把自己的靈光和思想外顯出來,獲得消費者的認可。這和會計師、咨詢師、律師差不多,業務通常建立在人的能力之上,對人的依賴性很強,對資本刺激不敏感。“和傳統企業引入資本,擴大產品生產線就能賺錢不一樣,我們一般更願意把員工控制在自己全部能夠認識的范圍內。”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設計老總告訴記者。這和蔣路波的看法不謀而合,“當一個設計公司大規模設計各種產品的時候,就是它走向衰落的開始,在我看來,設計公司就應該保持它鮮明的個性,這需要一個小的規模。”當然,這樣的想法也不是現在工業設計企業的主流。對待上市,更多的企業選擇守望,LKK洛可可設計集團的董事長賈偉就是他們中的一員。“我最近沒有考慮過集團上市的問題,當然,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想我們也不會拒絕。”而讓人奇怪的是,LKK洛可可和賈偉目前都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並充滿沖勁。如果從2004年11月30日賈偉獨自一人創立LKK洛可可設計集團算起,8年間,LKK洛可可已經成為在北京、上海、深圳、成都、倫敦五地擁有子公司的創新集團,成功和諾基亞、西門子、三星、殼牌、松下、施華洛世奇、聯想、美的等諸多企業建立聯系,共同完成新產品的開發,這樣的發展速度讓人咋舌。2012年2月11日,享譽全球的日本設計大師黑川雅之正式簽約LKK洛可可設計集團旗下的[上上]生活美學品牌。目前,LKK洛可可設計集團正式確立瞭洛可可設計、[上上]、賈偉設計顧問三條業務路徑,分別對應B2B、B2C和C2C三種市場領域。“我認為,中國的工業設計未來將面對更加復雜和細分的市場環境,我們不光要為企業提供設計服務,也要直接面對消費者提供服務。”“未來,LKK洛可可不光是一傢企業,還是一傢為設計師背書的服務中心。消費者可以通過LKK洛可可直接接觸設計師,請他們為自己定制需要的服務。”看著賈偉揮斥方遒的神態,記者仿佛又回到瞭2009年初見賈偉的日子,“您的企業有考慮過上創業板嗎?”“當然想啊。”是什麼讓賈偉改變瞭上市的熱情呢?他並未對此給出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和同濟同捷、嘉蘭圖設計有限公司、漢嘉設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等設計企業沖擊IPO折戟沉沙不無關系。實際上,在上海同濟同捷上市被拒之後,它的財務指標成為眾多機構研究的重點。很多研究者在看完其報表後指出,雖然同濟同捷符合證監會制定的“最近兩年連續盈利,最近兩年凈利潤累計不少於1,000萬元,且持續增長”的創業板IPO定量財務指標,但增長性不足,未來業務不穩定這一軟肋也充分暴露在大眾面前。“一方面要把自己的收益完全展示在大眾面前,另一方面上市成功的概率卻低得可憐,面對這樣的狀況,不用教大傢也知道如何取舍。”此前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設計老總憤憤不平道。確實,中國工業設計企業發展時間不長,底蘊不厚。中國工業設計協會會長朱燾曾在給溫傢寶總理的一封信中懇切地寫道:我國工業設計至今可以說還處於起步階段,與發達國傢相比差距很大。不比創新能力和產品更新換代,就比政府部門對工業設計的重視程度,我們還望其項背⋯⋯比如英國設有國傢設計委員會,前首相撒切爾夫人說過:“英國可以沒有首相,但不能沒有設計師”,現任首相佈萊爾多次出面倡導工業設計。韓國產業資源部下設機構設計振興院,每年國撥資金相當於3億多人民幣用於工業設計的示范、交流、評選等活動,每年評選總統大獎⋯⋯發達國傢和地區政府現在仍然把發展工業設計視為國策,出政策、出資金扶持工業設計,充分說明它在創新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我國尚處於工業化、市場化過程中,各級政府更應該對工業設計給予足夠的重視和支持。信中的話語言猶在耳,中國工業設計領域卻已有瞭新的變化。隨著中國民眾的工資逐年提高,中國對工業設計的需求也在不斷增大。2012年2月28日,由《中國婦女》雜志社、華坤女性生活調查中心和華坤女性消費指導中心共同編撰、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的2011年《女性生活藍皮書》在京發佈,根據其在北京、上海、廣州等10個大中城市的抽樣調查結果顯示:被調查者個人月均收入為4,900.7元。其中廣州最高,為11,200元;其次是上海,7,838.9元;第三是北京,6,952.8元;最低的是蘭州,2,733元。這一數據與今年4月聯合國國際勞工組織發佈的國傢和地區的人均月收入數據基本吻合。根據聯合國國際勞工組織數據,中國員工的月平均工資為656美元、約合人民幣4,134元。芬蘭設計師協會主席、ED-Design設計公司總經理塔帕尼•許沃寧告訴記者:“未來中國的設計市場將超出大部分人的想象,它甚至很有可能替代歐美成為新一代設計公司向往的中心。”可是,在這樣的形勢面前,中國工業設計企業卻很有可能難以承接迎面而來的需求。根據某相關機構不完全統計,中國有10萬多傢工業設計企業,上規模的大概隻有1,000傢左右。一位學設計的清華學生甚至告訴記者:“我們老師曾告訴我們,目前全國大學每年培養近30萬的畢業生,社會上有近300萬的相關人員,這個行業早已飽和瞭。”“這和國外的環境截然不同,那裡,已經存在相對穩定的企業結構,走過瞭大肆並購的時代。”而在中國,這樣的時代可能才剛剛開始。另外,中國的經濟結構也不利於中小企業中眾多工業設計企業穩定發展。某典當行總監黃志雄告訴記者:“現在辦貸款,必須有抵押物,抵押物最好是不動產等實物,隻有這樣,銀行才有可能放款給企業或個人。”很難想象,隨著未來工業設計企業的不斷擴張,這些有著大量無形資產和人才的企業資金鏈一旦繃緊,要通過什麼樣的手段才能渡過難關。不久前,英國的apkins和美國aecom兩大設計公司(上市設計公司,營業收入都在幾十億美元以上)在中國大肆收購中國設計公司,迅速佈局中國業務,爭搶行業人才。“每想到此,我的腦中就會閃出東方園林飛速擴張的數據,於是,我又可以沉沉睡去。”設計的方向雖然Lisa Ma的“Farmification”設計沒有得到業內人士的認可,但它並不妨礙這項設計在國外慢慢熱起來。“很多科技公司和對科技感興趣的人組成的圈子,他們覺得我這個設計‘很贊’。目前,我已經受到數字生活設計大會(DLD)的邀請,去和很多科技領袖深入交換該設計的方向,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而在新一屆TED中,這個設計也被當做話題,供很多人來討論。”在國外的設計界,“贊”代表著更有思想和內涵的作品,它既有創新上的突破,又和社會聯系密切。這種設計在為設計師帶來更大的認可和市場的同時,也使設計師有瞭更高的收入。很早之前,一個藝術傢寫瞭一篇叫《我是我買的東西》的文章,在美國設計界引起瞭反響。而更加有意思的是,這篇文章奠定瞭現在歐洲新設計的基礎,在歐洲的設計師看來,既然人可以通過他買的東西來確定性格和交際圈,那麼通過劃分概念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這就好像有一傢洗衣粉公司為自己洗衣粉設計出很多有意思的概念,當消費者通過Facebook為某一項概念作出評價,這傢公司就可以藉此來確定該人的喜好,願意在哪方面進行消費,他也會成為一個代表,慢慢影響他的朋友圈作出近似的選擇。所以,現在很多歐洲的設計師就是這個生態圈子的代表,設計師通過與目標人群進行接觸,設計出某種可解決該人群問題的方案,如果這一方案足夠“贊”,那麼他就有瞭足夠的市場,大公司也就願意和該設計師合作,進行更深一步的研究。錢由此誕生,而且遠比通常意義上的廣告更加牢固。“我覺得這可能是中國工業設計未來將走的方向。” Lisa Ma在電話那頭告訴記者。雖然記者不知道這樣的模式是否會在國內出現,但難以否認的是,Lisa Ma的“Farmification”設計已經在國內找到“雛形”。2012年3月7日,全國人大代表、武漢鋼鐵(集團)公司總經理鄧崎琳宣佈:今年武鋼將投入390億發展非鋼產業,其中包括養豬種菜,而且,按照計劃,年內武鋼養豬場的豬就可以出欄。在鄧崎琳看來,青山區60萬人中80%都是武鋼人,快餐一頓就要上萬份。所以,武鋼就在武漢市周邊丘林荒地買下瞭幾千畝地,養豬、養雞、種菜,搞立體養殖、綠色養殖。當然,這也是武鋼的無奈之舉,隨著中國鋼鐵全面過剩的情況逐漸加大,中國鋼鐵工業開始處於一個微利的經營狀態。連續兩年,中國鋼鐵生產行業年銷售利潤率已不到3%,遠低於全國工業行業6%的平均利潤水平。而另一方面,按粗鋼表觀消費量在6.88億噸左右計算,中國鋼鐵產能的過剩率約已達到122%。上面是巨大的成本壓力,下面是經濟下行,鋼鐵產業現在十分困難。“如果按眼下1噸螺紋鋼的價格大概是4,700元計算,每公斤鋼鐵隻有4.7元,而現在最便宜的豬肉每公斤已接近26元,一公斤鋼材價格抵不上四兩豬肉。”鄧崎琳為大傢算瞭這樣一筆經濟賬。這並非是一個特例,6月11日,山西焦煤集團正式與雙匯集團簽訂合作協議,雙方將在太原市陽曲縣開工建設生豬屠宰加工項目,計劃年屠宰生豬200萬頭,加工肉制品10萬噸,銷售額將達30億元至40億元,項目力爭一年內建成投產。此後,雙方還有志於進軍養殖和飼料生產,三期總投資達到8億到10億元。這樣的投資受到瞭多傢公司研究員的抨擊。一位行業研究員則直言道,“產業資本蜂擁而至,絕對是利空。從歷史經驗來看,這個行業屬於低門檻、完全競爭狀態,很難獲得超額利潤。但是,並非所有人都對該現象看空,經濟學傢智強就對此大加褒獎,他告訴記者:“不要忙著對這些企業潑冷水,在我看來,這種現象應該鼓勵。明明知道煉鐵挖煤利潤微薄、產能過剩,還想通過輿論讓這些企業改張易弦,這是十分荒謬的。”“隨著經濟的下行,未來可能有越來越多的企業走上種菜養豬的道路上來,到時候,你怎麼知道武鋼、焦煤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包產到戶的小崗現象’。”這是一場幾乎一面倒的社會輿論,對於跨界養豬企業,幾乎所有的輿論都持不贊成態度;這是一種正在逐漸擴大的現象,最近2年中,據不完全統計,已有14傢知名企業宣佈開始養豬;這是一種自發的行為,眾多的管理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隻因他們知道,尊重和順應市場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有時,事情很玄妙,東方企業傢們也許還不知道,他們自發的行為在西方已有瞭自覺地設計。截稿前,Lisa Ma通過郵件告訴記者,有人在看過她的設計後給予瞭很高的評價,他們認為:“這不僅有利於工廠提高效率、留住工人,還能有效地緩解未來糧食危機的威脅。”

新聞來源http://news.hexun.com/2012-07-10/1434043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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